繁殖爱好者们常用来诡辩的一种话术就是:“虽然你无法主动选择是否出生,可你完全有能力主动选择去死。既然你不想出生在这个世界上,那你为什么还没有去死”?
首先,能问出这种话的繁殖爱好者们通常不是来讨论问题的,而是来人身攻击的,有意无意地指望通过肉体消灭对面的反出生主义者来达到掩盖其所犯下的繁殖恶行的目的。毕竟,对于解决不了的问题或困境,恶人通常会倾向于解决提出问题的人。此类人的典型特征就是喷完就拉黑,根本不给你反驳的机会。或者和滚刀肉一样完全无视你的反驳,而是一直和个复读机样的重复着“为什么还不去死”的言论。
排除掉上述这种恶意的繁殖爱好者,应该也会存在一部分确实对此保持疑问的繁殖爱好者,毕竟能主动干出繁殖这种恶行的人其典型特征就是非蠢既坏,对于认知上迟钝、被遮蔽的这部分繁殖爱好者们,我还是愿意花些时间和他/他们好好讲讲道理的。
首先,对于已出生的人而言,只要能管好自己的生殖器,那么其是否主动自杀,对于反出生主义的贯彻没有任何直接影响。如果一个反出生主义者受到那些恶意的繁殖爱好者的教唆自杀言论的蛊惑之后选择了自杀,那么世界上除了白白损失了一个反对繁殖的人士,将不会有任何改变。反而如果那些管不住自己生殖器的繁殖爱好者们采取了类似的行动,那才是真的有助于反出生主义的实现,显然繁殖爱好者们是做不到的,毕竟他们连自己的生殖器都管不好,又怎么会克服生理和心理上的巨大阻力去主动结束自己的的生命呢?
再者,反出生主义者提出反出生主义主张的主要出发点之一就是尽可能减少原本可以避免的生老病死忧悲愁苦等苦难。无论是否自杀,死亡这一苦难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绕开的。但繁殖爱好者的一个论据是“对于存在者而言,死亡确实无法回避,但是提前死亡,就可以避免经历人生剩余部分的种种苦难”。
正如一个人通常只有青春期到来之后,性欲才会开始觉醒,然后一般在中老年之前的某一刻达到性欲的巅峰,之后再一路衰减。任何一个生命体其生命不同阶段的痛觉,或可理解为疼痛感受能力,也是存在不可忽视的差别的。为了适配残酷的自然选择机制,通常一个物种的个体在其茁壮生长的阶段的求生欲应该是最强烈的,这与最有必有控制好自己生殖器避免乱繁殖的人群在年龄上会出现高度重叠。
所以有必要将与提出标题中问题的繁殖爱好者对话的反出生主义者的年龄分阶段进行讨论,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发育期、成熟期和衰老期。
首先,能理解并掌握反出生主义这种相对成熟且能克服生物本身惯性并充分反映出个体主观能动性的思想,通常最早不会存在于发育期的个体,繁殖爱好者也因此基本上不会对着发育期的人类个体问出标题中的问题。
紧接着,一些处于成熟期的人们应该能逐渐意识到反出生主义的合理性,如果繁殖爱好者们诘问的是这部分人群,那么繁殖爱好者们是否考虑过让一个求生欲处于巅峰状态阶段的个体去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将会承受生理上和精神上何等程度的痛苦?主张尽可能减少原本可以避免的痛苦的反出生主义者们又怎么会这么自找苦吃?生活已经够苦了,繁殖爱好者们还怂恿让反出生主义者主动去拣最苦的选项吃,反出生主义者们这些聪明人怎么可能会去干这种蠢事?而且对于死亡这种已经被提前预付了的高昂沉没成本,理性之人通常会想方设法在deadline到来之前尽可能地找补回一些损失,比如通过各种娱乐手段尝试苦中作乐和消磨时间尽快度过求生欲最旺盛的生长期和成熟期阶段,尽管这些找补实在聊胜于无,但人类的天性就是不想面对眼下的种种困难和总是指望奇迹会出现,不然就不会明知道越早完成任务越好的前提下,还是会有那么多人总是在deadline到来前一刻才勉强完成任务。
最终,很多人会不可避免地来到衰老期,这一阶段的人们通常会饱受衰老病痛等苦难的折磨,求生欲通常也没有年轻时那么强烈,在高强度痛苦到来之前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确实是一个理性的选择。但就目前而言,安乐死的成本还是比较高昂的,尤其是在中国大陆,根本就没有安乐死这一选项。其余所谓的无痛死法,要么是无法得到确证,毕竟亲身体验过相应死法的人们已经无法表达自己的实际感受了;要么是该项死法有很多副作用,比如烧炭,可能会意外触发警报或者浓度不够,导致自杀过程被中止,那么后果只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或者能顺利无痛死去,但是长期停放的尸体也会对周围的邻居造成困扰和麻烦,反出生主义者这些充满同理心的人们肯定会对此感到良心不安。
而上述这一些苦难原本都可以避免,但凡繁殖爱好者们能管好自己的生殖器的话。